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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三兄弟不久後也揮手bye bye退伍去也,那時有個幾天沒開船吧,那幾天就是抱著信號書猛啃,期望能有臨陣磨槍之效。接下來我們納編參與陸戰隊的x演習,我們要當紅軍,當然出海後會有模擬火砲支援科目,雖然是模擬砲援,但還是要與其他參加艦艇編列隊型,並對海面實施實彈射擊。


在出海前一天,我竟然失眠了,就那種肉體很疲憊但是大腦又一直停不下來的感覺,實在是很傷腦細胞萬一明天搞砸了,別說放假,我可能到退伍前都出不了營區,如果出了意外鬧出人命,那我往後幾年鐵定在軍監裏渡過,這種編隊的行進間火砲射擊全賴通信協調。


隔天,航前點名解散後,我就直奔信號甲板,將旗箱的防水罩打開備便,然後將本艦的代碼旗與國旗備妥,艦艏二纜一收回,馬上吹哨,聽到我的哨音後同時艦艏艦艉旗降下,我馬上要到信號甲板將國旗滿懸,然後將B開頭的本艦代碼旗滿懸。上一篇說了,我燈號並不靈光,馬公信號台的燈號我也不知其所以然,艦長就叫我不用理它們了,只好透過戰情用無線電跟它們聯繫囉,待解除進出港部署後,將本艦代碼旗降下收妥,由於前一晚失眠,我索性就在信號室的床小睡一下。


隱約中聽到駕駛台有人說:開啟戰備警報,跑出信號室,在旁並航的陽字號一直在用燈號F33…F33呼叫,還是不理它們,我先依信號書的小抄將備戰旗掛上,陽字號打了會兒信號後就不理我們了,直接跑到我們前方,編成一路縱隊,此時一拿起望遠鏡一看它們的Bravo紅旗已經在左舷半懸了,那表示要靶標在左側,我也趕緊將Bravo紅旗在左側備妥,當進入射擊範圍後我也將Bravo紅旗半懸,當看到它們Bravo旗滿懸後,它們五吋砲開火了,在望遠鏡中還看的到五吋砲砲口還噴出火藥燃燒後的火舌,幾秒之後聽到了聲音,幾十秒後遠方海面上激起一道道水柱與空炸信管爆炸後所產生的一團一團的黑雲,這時艦長下令,41砲備便,各管么發試射,信號,Bravo旗滿懸我立刻回應左舷Bravo旗滿懸,將旗滿懸後我們的砲也開火了,這時又下令了對水面防護射擊各管8發效力射,發射這時40砲不斷開火射擊,左舷約4000公尺 左右的海面上也出現了一團一團砲彈爆炸後產生的黑雲,這種場景有點像是二次大戰中的紀錄片一樣,只差沒有飛機往我們船衝過來。


靶標在大家火力圍攻下早就不見蹤影,第二輪的效力射就只能大略往陽字號所射擊產生的水柱方向射擊,隨後前面那條陽字號已經降下Bravo旗開始右轉脫離射擊區,艦長也下令停止射擊,我趕緊將Bravo旗降下,這時我們船也開始右轉,幾分鐘後,解除備戰部署,我將備戰信號旗降下收妥,在我們前方那幾條陽字號,也鳥獸散往不同方向離去,回頭看一下彈著區, 一兩條小漁船已經準備前往了,看看有沒有可撈的意外之財。


那天表現還尚可,也沒什麼不滿的聲音或惹出大麻煩,就算是正牌信號在操演時最少也得要兩個人,但那天我一人包了,畢竟我也不是信號專業啊,其實燈號連繫才是日常主要通信方式,平日有需要時就是掛在港當值(旗號已經忘記了)或加油時掛個Bravo旗,開船時就主要的就是主桅上的國旗,這職務兼職代理了快兩個月,隨後調來了信號上士與新撥補來的信號兵,我才能走馬卸任。



代理醫務士,這部份就是基於私人交情了,因為我第一次當伙委的監廚時經常在熄燈後跟著另一個老兵(當採購的那位)溜到他的醫務室中喝酒,原本是它們私交就很好,酒越喝感情越深,後來也喝出了革命情感,醫務室中的小冰箱則成了我冰藏啤酒的好地方,雖然也曾經在安檢時被抄過,不過他一直沒抖出來是我放的。後來他要請婚假,我就順理成章的當了他的職務代理人。


他在請假之前有教我一些報表怎麼填?藥怎麼開?基本上船上醫務室的藥就那幾種,都是些特效成藥,就算吃不好也不會吃死人,他叫我把藥名與用量功效等抄起來備用,如果有人重病,就直接送醫,注射用的藥品他就鎖起來不讓我用了。在他離艦沒幾天,某菜官在睡覺時腳被老鼠咬了一口,傷口不大,就用優碘消毒清潔傷口後,包了些抗生素給它,菜官問:不打破傷風針嗎?我回應:Sir,軍中的針劑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在死馬當活馬醫時才會打,況且注射劑被鎖住了,你想打我也拿不出來,菜官摸摸頭走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何要鎖?原來裏面有嗎啡針,它擔心有某人覬覦,趁他不在時闖進來,所以乾脆鎖上加貼封條,比照械彈管理,省得麻煩上身。


除此之外就是阿兵來拿感冒藥胃腸藥,就依照它說的症狀開藥,發燒?給退燒藥,頭痛?給普拿疼,拉肚子?給止瀉藥然後配好後再加一顆胃乳片,所有的藥一律照三餐飯後吃,並且都給2天份,共7包,1包馬上吃,兩天後如果症狀沒改善,那就要轉診了,病況也已經不是艦上醫務室的責任範圍了。那十五天雖然沒放散步假,但是能在醫務室不受打擾的吹冷氣喝啤酒看看漫畫小說,倒也挺愜意的,航行期間醫務室又有個水櫃,更能不受淡水管制影響,隨時都能刷牙洗臉,在二戰時期建造的艦艇中,這已經算是艦長級的待遇了。


第二次再代理時,他已經因急病往生去極樂世界了,上頭吩咐我去把他在醫務室的私人物品拿出來燒掉,並用漂白水將整個醫務室與瓶瓶罐罐全擦拭一遍,並吩咐由我暫時接管,直到新任的醫務士來接手。在那之後除了有需要才進去之外,我也已經不再把醫務室當私人的辦公與休憩空間,代理的那三個月期間,有心悸送醫的,有鄰船的兵半夜喝銅油自殺它們船上的人來求援的那時船上氣氛很低迷,那位心悸的小兵直接送去海總讓醫生檢查,船上沒設備也沒能力治他,至於那位喝銅油的老兄,在救護車來之前先給他抓著灌水洗胃,送上救護車後也不干我事了,除了來拿藥的職業病號與受傷來擦藥的小兵,也沒再有什麼重大情況發生,新醫務士來了之後,我也早已破百,也該回去專心交接我的業務了。


 


↓ 醫務士生前送我當煙灰缸的二戰易開罐型急救包外殼


 


 


 


 


 


PS:寫到後面想起他公祭那天,他的老婆才剛20吧?手抱一個肚子裏又一個,孤兒寡母,他養父又幾乎昏厥,現場氣氛悲悽,他因為在巡航時發病延誤就醫,算是因公殉職,棺木上的國旗我是最後一個摺的.......回想往事,寫不下去了,草草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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