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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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海軍學術月刊第28卷第七期 83.7.10.

如何做好艦艇訓練工作 海軍上校黃征輝（文章發表時為中校）

提要：
一、艦隊訓練基本上存在到後列問題：訓練計畫過於完美、義務役戰士學習情緒不高、以及其他任務干擾。
二、年輕的官員經常因在有限時間內要完成諸多工作感到迷惑，到底什麼是艦艇訓練工作的重點？基本上衡量的標準是：哪一樣工作對作戰更有幫助。
三、美國海軍在港作息一中工作僅五天，每天放假比我們早75分鐘但他正規運用在訓練與派工時間卻幾乎是我們的兩倍。我們太重於形式，過多的集合，浪費時間太多，不易達到訓練效果。
四、為有效利用時間，現今作息應作適度調整，並且取消裝備保養校閱、人員服裝校閱與環境內務校閱，調整莒光日與週會形式，避免舉行全艦性集合，以及取消早點名，晨訓、夜訓。

壹、前言
筆者一位同學曾經帶領二十餘位官兵在美國海軍軍艦上見學，他告訴我一個親身體驗的故事（文中筆者同學簡稱張三）：
「半夜十一點美海軍XX軍艦航行在太平洋海域，正當非值更人員都在沈睡中，艦上人員落水警報器鈴聲大作，張三被傳令緊急帶到舵房。航行值更官在漆黑的夜色下指著遠方紅色閃登，表示人員落水並要求張三立即清查本軍見學官兵人數。
張三緊張的趕回住艙清查人數無誤，又立即回到舵房觀看人員救生作業。
船在接近紅色閃燈的過程中將小艇放下，在距離閃燈 一百碼 左右停住，小艇離開母艦加速至閃光處，到達後才發覺那是艦長為測試艦上作業而私自丟下的假人。
小艇在黑夜中返艦，在燈光不明狀況下小艇組員摸索著吊具掛勾，歷經一番波折始將小艇吊回固定。張三發現幾位小艇組員被索具輕微刮傷，小艇組員登艦後更令他驚訝，因為小艇組員包含艦上兵器長、通信官以及艦務長三位官員。
操演過程全艦動員，每一位官兵都認真執行自己的工作，沒有一個人抱怨艦長在半夜，未曾事先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實施人員救生操演，也沒有一個人認為艦長膽子過大，敢在半夜不顧人員安危調放小艇──因為這就是訓練。」
筆者聽完這一個故事後苦思良久，心中不由問起幾個問題：我們也能夠這麼訓練嗎？有人這麼訓練嗎？為什麼不這麼訓練？我相信目前艦隊鮮難看到某一艦艦長敢這麼做，如果真有人這麼做，大家會以什麼樣眼光看他？兩相比較，我們的訓練不是顯得比較差？我們訓練的問題出在哪裡？
本文為筆者所見所聞，觀點不見得正確，然卻有感而發，期望能帶給本軍同仁些許啟示，激發大家省思，那麼或多或少會對艦隊訓練有所幫助。

貳、本艦隊訓練問題研討
艦隊訓練基本上存在後述問題：
一、訓練計畫過於完美
由於艦艇隨時面臨退伍人員、新進人員縷續至艦報到，因此訓練工作對艦艇而言，是永無止盡，連續不斷的工作，想要做好艦艇訓練並不是一艦容易的事。常聽同仁提到：「美海軍訓練計畫多好……，訓練設施多好……，所以……」似乎把一切不好都歸咎於先天不足，但筆者卻持相反的看法，我一直認為我們訓練的第一個問題，不是練計畫不好，而是我們的訓練計畫太好。
人總是怕你批評他的缺點，例如一個工作很閒的人最怕別人說他閒，為了表示他不閒，他常會找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忙一陣，目的在表示：他也很忙！
對一個長得很美的女孩，如果你批評她很醜，她只會一笑置之。反之一個面貌不揚的女孩，別說是批評她醜，連談到美醜都非常忌諱。
我們的訓練工作不知是好是壞，但就怕別人批評不好，所以「計畫」得極度完美，從一個新兵入伍到退伍，從新訓中心共同性訓練，到兵科學校專業性訓練，到艦上報到後各艦的共同性訓練，個訓二○五、二○六、二○七……、戰鬥部位、第二戰鬥部位訓練、岸訓、輔訓、精實訓練（基地訓練）、成軍複訓、損害管制訓練、以及到現今二代艦所在進行的「人員合格簽驗（PQS）」，如果你能一次將所有訓練表格集中，仔細察看一位戰士所要求的訓練內容也都非常紮實，所有訓練可能三、四年也做不完！幾乎所有美國海軍存在的訓練方式與機構，或多或少都可以在本軍找得到相似的。的確，我們的訓練計畫實在太好，好到太好的結果會造成後列問題：
(一)執行者無執行意願：如果你是一位游泳選手，教練所要求的目標是「百公尺游45秒」，你會怎麼做呢？努力練習希望達到要求成績？混一混敷衍帶過？或是放棄！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反應，但會「努力練習希望達到要求」的人，筆者相信應該是少數中的少數。
對一項任務的執行，如果部屬有能力做到八成，指揮者在下達命令的時候基本上存在兩種不同方式：第一類指揮者要求部屬做到九成，因為他相信不要求九成，部屬不會發揮他最大潛能。第二類指揮者只要求六成，他覺得部屬雖然可以做到八成，但適度的休息是必要的！這兩種方式很難說何者對何者錯，領導統御的微妙就在此，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看你怎麼領導！過度的要求部屬又能推動部屬拼命去做，並非不可能，但它不僅困難，而且需要高度領導統御技巧，成功的機會相對少。反之只要求六成，如果領導不好，一樣達不到工作效果，不過基本上這要求是合情合理，比較上成功機率高。當然，真正最困難的，是指揮者如何知道部屬的能耐?如何知道自己的要求在部屬能力之內或外?
第一等領導是過度要求部屬，又能推促部屬全力衝刺，使部屬能發揮全部潛能。
第二等領導則給予部屬適度休息，不做過度要求，在合理範圍內達成任務。最差的領導完全不清楚部屬能耐，一昧盲目要求，從來不深究執行結果，膚淺的陶醉在部屬所製造的假象中。
(二)時間不足：如果你只有一百元，你一定知道不可能一碗八十元的牛肉麵，再來兩盤各三十元的小菜。原因很簡單：錢不夠。但在時間分配上大家卻常犯相同的錯誤，分配的工作超過部屬所擁有的時間!今天艦艇訓練工作因為太好、項目太多，以即造成、瞬間不夠！我們根本沒有足夠時間達到所有訓練要求。
試看美國海軍艦艇官兵二項最花時間的工作:PMS裝備保養，以及PQS人員合格簽證(PQS人員合格簽證內容是依據部署操演而來，完成PQS，就完成所有部署訓練)。一個新兵在完成專業訓練至艦上報到，能夠集中全力在一、兩年之內通過這二項簽證，就已經算不錯的，更何況PMS還是無止盡的保養工作。
反觀我們，泊港時週一早上要週會，週四整天莒光日，週五下午裝備保養校閱，週六人員服裝以及環境內務校閱，再加上不定期的參訪、檢查、演訓工作。航行時每日要求備戰兩次，我們還剩多少時間執行PQS以及PMS?物理學上有一個特性，彈簧拉久了會彈性疲乏，進而失去彈力。人也是一樣，精神繃的太久會麻痺！艦艇官兵的訓練從早上睜開眼的晨訓到晚上夜訓，使原本已經不夠的時間，在訓練項目更多的狀況下益顯時間不足，加上人員精神疲倦，訓練成效怎麼可能高！
二、義務役戰士學習情緒不高
服兵役戰士大都抱的是得過且過的態度，義務役戰士學習情緒不高，加上役期太短，更增加訓練困難。
三、其它任務干擾
艦艇官兵除了訓練工作外，還有許多額外工作。例如參訪、接待、專送、陸操分列式驗收、軍歌比賽、體能戰技訓練等，都干擾到艦艇日常訓練。

參、艦艇訓練工作重點
年輕的官員經常因在有限的時間內要完成諸多工作而感到迷惑，到底什麼是艦艇訓練工作的重點?
一、對作戰是否有幫助
軍以戰為主，我們所做的訓練，最終目的都在為作戰而準備，所以在訓練工作上，我們第一個該問的就是:它對作戰是否有幫助?
去年某一天早點名本艦正在出港，幾位外籍顧問與筆者一同站在駕駛台，其中一位好奇的指著碼頭上練習莒拳的官兵問道:「這對你們作戰有什麼幫助?」剎那間筆者無言以對，打了這麼多年莒拳，很慚愧，筆者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之間也無法回答。從那天開始，筆者每做一件事都不由自問:「這對作戰有什麼幫助?」例如跑步—鍛練體能，陸操—軍人儀態，莒拳—近身搏擊，莒光日—精神戰力，參訪—改善軍民關係，接待立委—調適人員壓力，吃飯—保持體能，睡覺—消除疲勞……，不也都對作戰有所幫助！所以單說「對作戰是否有幫助」是不夠的，更正確的說，應該是在有限的時間內，那一項對作戰「更有幫助」！
訓練工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時間的分配」，你不可能同時之間叫一位戰士做兩件事，所以訓練工作的安排，簡單的說就是某一段時間，叫某位戰士做某一件事。如果早上叫他參加校閱，他就不可能做PMS保養;下午叫他跑步，就不可能進行PQS人員合格簽證。因此在同時要執行兩件任務時，你必須思考:那一件事對作戰「更有幫助」。這就是我們時間分配上取決標準。
二、艦艇訓練重點
艦艇官兵訓練的重點主要在後列四項，這四項是必須優先達成，在未達成這四項訓練以前，艦上官員應排除萬難遂行有關訓練，此四項的優先順序如後:
(一)裝備操作:每一個都要熟悉其所負責裝備的操作程序，這是艦上達成「航安」的基本要求。
(二)部署操演:艦艇所有操演最後都歸於部署，納編部署人員要熟悉自己職掌，部署操演過程，這是艦上具備達成「任務」的條件。
(三)裝備保養:即依照PMS作業執行裝備保養工作，確保「物安」。
(四)裝備故障排除:行船走馬三分險，裝備故障在所難免，裝備操作人員最高境界則是依照操作手冊執行有關故障排除手續。

肆、如何強化艦艇訓練工作
強化艦艇訓練工作可說是千頭萬緒，但基本上可以後三方面檢討:
一、作息時間檢討
(一)美國海軍作息:美國海軍是募兵制，國大勢強，他們在港作息與我們相比差異頗大，後為美國海軍主要作息時間:
0600 :起床。
0600—0730:盥洗、整理床舖、早餐(沒有早點名，盥洗、整理床鋪或早餐順序隨個人喜好)。
0730 :部位集合(或艦尾、碼頭集合)派工。
0730—1115:派工或訓練(主要在PMS保養，PQS訓練，次為部位清潔)。
1115 :飯廳擺桌。
1130—1230:午餐。
1230 :部位集合(或艦尾、碼頭集合)派工。
1230—1600:派工或訓練。
1600—1615:收工清潔甲板。
1615 :放假班開始放假(次日0730收假)。
1645 :飯廳擺桌。
1700—1745:晚餐。
2200 :查艙。
(二)本軍在港作息:本軍艦艇一般作息(大部分艦艇所遵行)主要時程如後:
0600 :起床。
0600—0610:盥洗、整理床鋪內務。
0610—0615:至指定地點(艦尾、碼頭)準備集合。
0615—0655:早點名與晨訓(此時間為現階段艦艇常規所規定)。
0655—0700:解散返回住艙。
0700—0715:早餐。
0715—0750:晨間保養。
0750—0755:至指定地點準備集合。
0755—0815:點名、升旗、長官訓示、派工。
0815—0820:至工作部位。
0820—1100:派工或訓練。
1100—1115:收工清潔甲板。
1130—1200:午餐。
1200—1325:午睡。
1325—1330:至指定地點集合。
1330—1340:點名、長官訓示、派工。
1340—1345：至工作部位。
1345—1630:派工或訓練。
1630—1645:收工清潔甲板。
1700—1730:午餐。
1730 :放假班開始放假。
1800—2000:夜訓、莒光夜。
2215 :查艙。
(三)美國海軍與本軍在港作息差異:由前作息時間相比，我們的作息與美國海軍基本差異如後:
1.美海軍所有派工與訓練僅集中在0730—1115以及1230— 1600兩個時段，總計七小時又十五分鐘。本軍派工與訓練分散在0615-0655、0820-1100、1345-1630、以及1800-2000，雖然總計8小時又5分鐘，但扣除晨訓與夜訓(莒光夜)，卻只有5小時25分鐘。
2.美海軍除去派工，幾乎全為自己時間，早餐時間甚長，放假時間亦比我們早75分鐘，不放假人員除非值更，晚上全是自己時間。我們的時間著重在「集中控制」，而且集合都是全艦性集合，晨訊與夜訓也是全艦性訓練，用餐時間短，早餐時間不足，艦艇士兵不用早餐的比例甚高。美海軍早餐時間長，派工時間連貫、沒有午睡。
3.美海軍每一天的作息都相同，沒有莒光日、沒有裝備保養校閱、沒有人員服裝與內務校閱。即使他們一週只有五個工作天，派工與訓練時數超過36小時。反觀我們週一要開週會、週四全天莒光日、週五下午裝備保養校閱(上午幾乎集中精力準備校閱工作)，週六整個上午人員服裝及環境內務校閱，單單是扣除這四項工作所需時間，我們一週實際派工與訓練(不算晨訓與夜訓)就少於20小時。使我們每週多上半天班，每天少放75分鐘假，每週各部位訓練與派時數卻幾乎僅為美海軍的一半。
(四)美海軍作息與本軍作息優缺點比較
1.中國人非常重形式，校閱要排場(全艦衣著整齊站在那)，升旗要全艦集合、點名要全艦集合，每天固定全艦集合至少三次(早點名晨訓、晨/午間派工)，單單是全艦集中在一起所花的時間(包含至集合地點與解散所花的時間)就將近1小時45分鐘，如果再加上夜訓，各艦每日全員集中在一起的時間是3小時又45分鐘，幾乎佔去全艦訓練時程40%的時間，這還不包含全艦性校閱、莒光日等活動，顯然我們花了太多時間在與「裝備操作、部署操演、裝備保養、故障排除」無關的工作。
2.美海軍給予官兵更多個人時間，從0600-0730以及1745-2200全是個人時間，這段時間除非你值更，可以獲得充份休閒與調適。容易讓他們建立「工作歸工作、休閒歸休閒」，兩者是絕然不同的。我們是一直在訓練，經常的教育，訓練太多往往流於形式，而達不到實質訓練效果。
(五)基於前述討論，筆者對本軍在港作息建議應該適度修訂，建設改良作息如下:
1.基本時程修改如後:
0600 :起床
0600-0615:整理床鋪內務、盥洗
0615-0700:早餐
0700 :志願役官土兵收假
0700-0730:晨間保養(各員至指定部位清潔)
0730-1130:各員至指定部位派工;以執行PMS為主，無PMS工作者進行PQS訓練)
1130-1230：午餐
1230-1630:各員至指定部位派工(必須完成PMS，再依時間進行PQS訓練，裝備故障排除訓練)
1630-1645:派工清潔保養
1645 :放假班開始放假
1700-1730:晚餐
2145 :義務役戰士收假。
2200 :查艙
2.取消裝備保養校閱、人員服裝與環境內務校閱，理由如後:
(1)裝備保養校閱的目的在瞭解裝備現況，同時檢查PMS工作，這些工作隨時都可以由幹部抽檢，裝備有異狀，應該立即向直屬長官反應，為什麼要等校閱?PMS作業檢查，各級幹部原就負有檢查責任，隨時都可以抽檢，「抽檢」的效果也強過「校閱」，沒有必要專門舉行裝備保養校閱。
(2)人員服裝與環境內務校閱的目的在使全艦官兵注意整潔儀容服裝，並保持住艙與生活環境衛生，但每日晨間派工，部位班長都應檢查人員服儀，儀容服裝是要「經常」保持，不是保留一套校閱服裝在校閱的時候才注意儀容。環境內務每日0900由理事官率醫官、警衛長檢查，每日都要保持住艙與生活環境衛生，沒有必要再額外「校閱」。
(3)「校閱」或多或少有一點苟安的心態。那是一種「我告訴你我要來檢查」的方法，平時不抽查要求，校閱的時候PMS「寫」的整整齊齊或人員穿的乾乾淨淨，不是有點自欺欺人?如果平時已經抽查要求，那為什麼要校閱?
3.調整莒光日與週會形式:海軍艦艇兵自從服役三年改成二年，造成嚴重技術傳承問題，針對艦艇技術兵種，應該要有非常的措施，此非常的措施就是改變莒光日上課的形式，例如每週一至週三，預備班於1800-2000補上電視教學。陸地則仍維持正常上課形式。
4.非必要，不要舉行全艦性集合，全艦性事務可藉許多手段宣達，如朝令、全艦廣播器、事先集合幹部，避免不必要全艦性集合，節省官兵時間。
5.每週一、二下午為全艦部署操演時間，全艦配合執行有關訓練，其餘時段儘可能不要干擾，不可避免的參訪接待可以簡化，艦隊部或艦令部不要舉行全艦性的競賽(如小型康樂、軍歌、陸操等)。
6.取消早點名、晨訓、夜訓:筆者在宣導義務役戰士轉服領士過程中，所有人員對「下士」起薪51,550的待遇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承認待遇非常吸引人，但仍然只有極少數的人留營，許多人不願轉服的理由不是軍中苦，而是軍中在浪費生命！例如從早點名開始的晨訓，無論是軍法教育、軍紀教育、衛生教育、環保教育、讀訓、讀報等，絕大認分船上教授過程，都是由戰士讀一篇專文，在那麼大清早，筆者實在懷疑有誰聽進去！除此以外，艦艇官兵有多少時間是在「等待」中度過？「等待」接官、「等待」校閱、「等待」參訪、進出港站在那「等待」、操演站在那「等待」、點名站在那「等待」…，這些「等待」，不就是浪費生命？督導單位可以責難艦隊:為什麼你們自己不檢討，好比說晨訓可以像教材教案的編寫教材。利用看板、圖示、比較、分析上課。聽起來甚有道理，但千萬別忘了，你可以隨意要求，你可以下任何命令，但你可會想過執行的效果?那麼多的船，那麼多的「晨訓教官」，那麼多的晨訓，有多高的比例可以達成這些要求?相似的要求還可以推及夜訓，損管堵漏訓練……，以及所有訓練，我們做的到高水準的訓練嗎?還有它訓練的目的是什麼?好比說是不是一定要上軍法教育部隊才會減少違紀犯法?一定要早點名才可以確保人員都起床?一定要大聲唱歌讀數方可以顯示部隊精神?還是我們換一個作法，一樣可以達到目的！而另一種作法卻可能省下大量時間。
(六)讓艦艇官兵有足夠的時間休閒，讓他們有連貫充份的時間進行「裝備操作、部署操演、裝備保養、故障排除」有關訓練。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他們有七情六慾，他們有惰性，一個期望所有人都十全十美才能達成的制度一定會失敗，我們現今的作息，幾乎就建立在人人守法，個個好學的前提下，問題是:我們的官兵人人守法，個個好學嗎?再加上「訓練」以外的任務又雜，訓練項目繁多;訓練要求又高，許多人根本就放棄訓練工作的推動！我們就好像一個只有一百元，又想吃牛肉麵、"又想喝可樂，還要兩盤小菜，如果真是很懂得運用錢財，也不是不可能達成，但…畢竟太難。本文建議的作息則「休閒歸休閒，工作歸工作」，給他足夠的時間訓練與工作，更給他足夠的時間休閒，他再做不好，他都會感到慚愧。
二、艦艇官兵本身檢討
身為艦艇官兵，筆者常聽到同仁抱怨我們訓練時間不集中，花了太多時間在非必要性工作，雜務太多，但我們反身檢討一下，我們盡到我們做幹部的責任嗎?是不是真的「休閒歸休閒，工作歸工作」推動以後，我們就會認真推動訓練工作?或是「休閒歸休閒，工作還是休閒」?也不管今天作如何安排，雜務是不是繁多，一日身為軍人，我們就應該盡力達成訓練目的，在能達成上級任務前提下，盡可能不要干擾官兵訓練時間，基於此筆者對艦艇官兵有後述幾項建議:
(一)簡化任務:筆者發現艦艇許多雜務不是上級交待，而是艦上官員自己擴大事端，例如每日早上命令晨跑三千，他卻要跑五千;一個簡單的參觀活動，卻要弄的全艦嚴陣以待，單單站在那等就要等一、二個小時。如果艦上官員自己都沒有簡化「非訓練任務」的認知，給他再多的「訓練時間」，也會被無能的官員浪費。
(二)避免浪費全艦時間，例如:
1.不要在隊伍面前長篇訓話:在烈日下對全艦官兵訓話，不僅浪費時間，而且絕對沒有好效果。
2.避免全艦性集合:多利用全艦廣播器，宣達有關規定與臨時事項，點名與檢查，可由各部位幹部執行，直屬長官抽查。很少事情是「非要」全艦在一起才能執行，改變一個形式，妥善運用方法，可省去大量時間。
3.掌握時機:例如參訪任務是0900，不妨0855以後再要求全艦就參觀部署，甚至看到來賓出現碼頭才廣播就部位。
(三)妥為利用時間:不要煩你的部屬，讓他有足夠休閒、假期，在有限的訓練時間嚴格要求，每一分鐘都要有一分鐘的效果。
三、簡化訓練計畫
如前所述，我們的訓練計畫太難、太難！艦上官兵應該只有後列兩種訓練:
(一)共同性知識訓練:所謂「共同性」表示:不論他的級職科別都必須知曉。過濾那些沒有必要的簽證，美國海軍共同性簽證只有「基本損害管制」，那是求生所必須知道的。
(二)專業性知識簽證:包含後列數項:
1.裝備操作(實作)。
2.PQS人員合格簽證(部署簽證)。
3.PMS裝備保養(註)。
4.裝備故障排除(此為高級要求水準，可僅限於志願役)。

伍、結語
美國海軍採幕兵制，人員沒有兩年退役憂慮，每天有更長的訓練時數，每週鮮有訓練以外的任務，所有士官兵為升遷，有更強的學習動力，但他們所有訓練僅集中在PMS與PQS二項。我們海軍採徵兵制，士兵兩年一退，士官素質不齊，學習動機差，每天訓練時數短，每週訓練以外的任務繁多，我們的訓練花樣卻遠超過美海軍。
我們訓練可能做的好嗎?如果可能，今天世界上海軍強權應該是我們，而不是美國海軍！
筆者近二年來在艦隊參與二代艦訓練，日日與訓練主題為伍，聽著外籍顧問不停提出的疑惑，看著本軍同仁在訓練與雜務間忙碌，卻又不得訓練要領，七百多個日子來心得盡在此文，觀點不盡正確，言論或許偏激，建議方法可能不成熟，但字字句句確為心腹之言，筆者衷心期望有朝一日我們不僅撥有一流的戰艦，我們更能像「前言」的故事一樣，擁有一流的訓練。否則終就有一天我們會擁有一流的艦船，二流的人員，還要配合三流的訓練方法!